有人问我,开始喜欢石头是什么时候? 其实我也记不清了,也许是2000年夏天去龙山那次吧。
我当时在报社工作,为了一台印刷机改造的事去龙山报社学习。龙山地处湘西,是湖南最偏远的地方,与湖北的来凤交界。因为第一次去那里,不知道究竟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,所以天还没有大亮我们就开车出发了。那还是初夏,一路风光美丽,尤其是常德通往慈利的路上水蜜桃又红又大沉甸甸地挂满枝头,不断刺激着我们的唾液腺。一路有看有吃,心情格外舒畅,很容易忘记坐车的疲劳。
过永顺,进入龙山地界已是太阳西斜。盘山公路虽然路面平整,但七弯八拐不见首尾,且三五十里没有人烟。好不容易见到房子却是破破烂烂风雨飘摇的样子,一个指路的人也找不到,心里不免焦躁。也许司机受我们的情绪感染,他把车子靠边,便伏在方向盘上打起盹来。我好动,趁这个机会下车看看周围的景物。沿着山边往前走了一会,眼前不觉一亮,一个茅草棚边垒着一些石头,有钟乳石,有河卵石等等,其中有外观象形,有内镶纹理,十分的悦目。我不觉走近抚摸起来,又非常的赏心。难怪有古人说:“花如解语还多事,石不能言最可人”,果真如此啊!
见我喜欢的样子,两个男女立刻和颜悦色地和我打招呼:“你想要吗?”
“当然。怎么个要法?”我试探着。
“我们是山里人,实在。你出个价吧。”那男人说。
“真是应了俗话‘石头也有翻身转’,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卖石头的呢。也不知道行情,你只要出价实在,我就买一块。”
“这块二十,如何?”他指着钟乳石对我说。
“好吧,二十就二十。”我毫不犹豫给钱。
卖主见我这么爽快热情更加高涨起来。那女的说,还有好的石头和盆景在家里,一定要邀我去她家里看看。
“我们还要赶路呢,不能耽搁”。我摇了摇头。
“我家就在那,不需要多久”。她指着对面不远的房子对我说。
这时,我们的车子开过来了。大概我的同事也好奇,说:“走,去看看就看看。”
她家里的石头和盆景真的还不少呢。因时间关系我们没有仔细挑选,只选了一株盆景及几块石头,便匆匆忙忙离开。当绕道菜园子时,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我好奇地弯下了腰。哇!是约两斤重的两块漂亮石头。虽然被一层薄薄的泥土覆盖著,经脚这么轻轻一踢,石头即袒露出洁白的质地来,中间图案有如国画花鸟。一捡就是两块呢,真是奇怪。这石头究竟在这里躺了多久?是与我有缘吗?我高兴地用手拂拭着,猜想着。
主人见了,说是她家的园子要我给点钱。其实她一共只要了两块钱。我如获至宝,呵呵地笑了。
现在,那钟乳石取名“怀抱”,放在客厅的窗台上;那两块踢出的石头放在水缸里一直养着。
从那时开始,我对石头就产生了感情,常常到河边甚至建筑工地去寻觅,少有收获便眉开眼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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